第90章 福斯塔特(上)(1/2)
第90章福斯塔特(上)
这次大维奇尔并未食言。
第二日的黎明还未到来,沙瓦尔的亲卫队就突然来到王者门守军的面前,命令他们立即抛下武器,走下城墙,名义上是叫他们去休息和吃喝——他们甚至真的带来了一马车一马车的蜜水、面包和肉。
许多人受到了蒙骗,或者说他们已经疲惫到无法再思考了,他们温顺的下了城墙,尽情的吃喝一番后,就将自己投入到了再也无法醒来的酣梦中——沙瓦尔的亲卫队人数并不多,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在这些人沉睡后就逐一将他们割了喉。
有几个较为警惕的家伙叫嚷起来,但没有改变任何结果。等到沙瓦尔的亲卫队彻底占领了城门和塔楼,就向基督徒们发出了信号。紧接着,他们连同福斯塔特城内的基督徒一起,挪走了放在王者门后,预备城门一旦被攻破就倾倒下来的砖石,而后举起沉重的门闩,合力打开了大门。
仿佛就在一瞬间,阿马里克一世的骑士们就已经策马冲入了王者门。
他们一抵达城内就展开了屠杀。无论是沉睡着的敌人,还是清醒着的敌人,甚至一些前来协助他们的基督徒也被狂躁的马儿踢伤,或者是踩踏。
更多的撒拉逊人被惊醒了,他们听到有人在呼喊说,王者门被攻破了,立刻就知道这座巨城的沦陷已经是被注定的了。他们立即穿戴起来,手持武器去杀死那些他们所知的基督徒,城内很快就有多处地方发生了惨烈的战斗。
阿马里克一世所率领的军队占领了王者门后,又立即冲向了胜利门,与胜利门外的圣殿骑士团彼此呼应,很快,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胜利门也被攻破了,那些盘踞在城外,如同蚁群般,早已饥肠辘辘的军队急不可待的冲了进来,他们的马蹄踏过每一条街道,骑士和扈从则冲进了每一个居所,他们杀死男人,也杀死女人,甚至孩子也难以幸免。
他们没有饶恕任何人,一个骑士进了一个房间,或者是住所,他就成了那里的主人,他会命令他的扈从和仆人看守好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或者是在门前放上自己的盾牌,一般来说,其他骑士看到这样的标志,就会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金币,银器皿,衣服,葡萄酒,橄榄油,装满了小麦和大麦的瓦罐……这些都算是他们的战利品,尾随着军队而来的商人们会迫不及待地跟上来,与骑士谈妥价钱后,它们会被迅速地送上马车,运到港口,而后在另一个城市被售出。
当然,论起富庶,平民或是商人的家庭永远无法与王宫或是寺庙相比,尤其是撒拉逊人极其热衷于用宝石,黄金和银来装饰他们的庙宇——骑士们有意避让开了哈里发的宫殿,虽然一看那座堂皇高大的建筑,就知道里面有多少可掠夺的东西——但谁都知道,它应当是属于国王阿马里克一世的。
但就是那些撒拉逊人的寺庙里所搜刮到的金银、宝石与绸缎,甚至还有大量的谷物、油脂、酒也足够让他们欣喜若狂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福斯塔特这样富饶的地方,它的寺庙简直就是圣经中所描述的所罗门圣殿。
所有的木头都散发着香气,大理石的墙上镶嵌着银或者是金的经文,而在一些地方垂挂着白色与紫色的丝绸,这些丝绸后来都被骑士门取下来,奉献给了教士,让他们尽快做成举行弥撒时所要穿的祭衣。
教士当然是欣然笑纳,骑士们对异教徒寺庙的破坏也可以视作一种虔诚的行为,也给他们省去了很大一份气力——毕竟在福斯塔特城内的这两座大寺庙,将来都是要改建成教堂的。那些镌刻在大理石墙壁上的经文,精美无比的圣龛,象征着异教崇拜的宣讲台和其他标志性物品,当然都要被拿走,毁掉。
虽然被剥除了这些装饰物后,墙面和地面必然留下痕迹,但只要拿丝毯和帷幔遮一遮就没事了。
他们举起随身携带来的大十字架,挂在了撒拉逊人的礼拜大厅最为整洁和干净的西墙上(面朝亚拉萨路),然后又搬来沉重的橡木祭坛(也是他们带来的),铺上了白色的亚麻布,摆放上了经书和圣器。
等到虔诚的信徒们送来了如祭坛画,圣人像,小十字架与蜡烛之类的东西后,这里虽然还有些不伦不类,但已经可以成为供国王与贵人们祈祷的场所了。
它们也是最先被打扫出来的。那些刀剑劈砍的痕迹,那些尸体,那些血迹在第二天就消失无踪了。宗主教希拉克略领着教士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弥撒,阿马里克一世和大骑士团的大团长,还有他的附庸们,以及参与圣战的各位爵爷一同聆听了布道,做了祈祷,领了圣餐之后,他们的游行队伍走遍了整个福斯塔特。
福斯塔特曾经有多少人呢八万,或是十万。
这里与比勒拜斯不同,在这里,你看不到隐藏在小巷之中,向他们投来愤怒或者是漠然目光的群众,这里的撒拉逊人仿佛在一刹那间就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这些缠着头巾,穿着大袍的人,他们像是行走在一座死城里。
这座城市今后会怎么样呢
应该如曾经的亚拉萨路一般吧,亚拉萨路最初被攻破的时候,也同样遭到了无分信仰,身份,男女与老幼的杀戮,就如瓦尔特所说的,那时候的,他们只要见了异教徒,就会让他们尝尝刀剑的滋味,即便是婴儿也不例外。
但你要说在这场屠杀中有幸存者吗有的,只要他们能够艰难地捱挨过最初的那一段时间,等到基督徒的国王阿马里克一世踏入了城内,重新颁布法律,或者说找回秩序,他们就可以走出来了,即便会被驱逐,什么都不允许携带——包括他们曾经最爱的与爱着他们的,他们唯一能够带走的就只有仇恨与性命。
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座城市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它有存在的必要,要么是因为军事,要么是因为经济,或者是如亚拉萨路那样兼具三种意义——军事、经济和宗教。
它们是金苹果,也是海伦,或是伊甸园,没人会愿意舍弃它,远离他它,慢慢的这里又会聚集起人群来,无论统治者是撒拉逊人还是基督徒。
第三天,王宫中那些守护在哈里发阿蒂德身边的士兵和仆从也被沙瓦尔解决了,这个肥胖的叛徒用丝绸铺地,与其他愿意服侍基督徒国王的大臣和将领跪伏在两侧,恭迎阿马里克一世踏入他的宫殿。
“我听说哈里发阿蒂德和我们年龄相仿。”鲍德温骑在马上,俯身与塞萨尔说道:“也是一个少年人。”
“他会被杀死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可能,我的父亲不会把他留在这里,他会被送到其他的城堡去——据说撒拉逊人十分地忠诚,尊崇与爱戴他,他们说他是神明的化身,能够让尼罗河泛滥。”
“哎呀,别听那些无稽之谈。”
塞萨尔转过头去,无可奈何的发现那正是他们的老朋友,若弗鲁瓦,“圣殿骑士们都这么喜欢神出鬼没地偷听别人说话吗”
若弗鲁瓦毫不客气的挤在了两个孩子之间,“他比你们大一些,但没法跟你们比,他就是一个活在女人堆里的纨绔子弟。”
“女人”塞萨尔问。如果哈里发阿蒂德与他们同岁,那么阿马里克一世首次攻打埃及的时候,他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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