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三界劫 妖女与天帝（2/2）

又过了七日，两人在一处山谷中修养。

都灵儿的伤势已经好转，此刻正坐在溪边梳理长发。锦白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陛下看够了吗？\"都灵儿头也不回地问。

锦白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体内有神族血脉。\"

都灵儿的手顿住了：\"胡说八道。\"

\"月魄只有神族后裔才能驱使。\"锦白指出关键，\"而且，你的血能压制噬心蛊。\"

都灵儿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娘是南荒巫女，我爹...她从不肯说。\"

锦白若有所思：\"你盗月魄，是为了什么？\"

\"治病。\"都灵儿简短地回答，\"南荒有一种诅咒，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痛不欲生。月魄是唯一能缓解的东西。\"

锦白正欲再问，突然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夜无痕的声音从林间传来：\"真是感人的相处啊。\"

都灵儿立刻站起，挡在锦白面前：\"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夜无痕缓步走出，身后跟着数十名魔将。他打量着两人，冷笑道：\"天帝陛下恢复得不错嘛。不过...\"他目光转向都灵儿，\"妹妹，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都灵儿如遭雷击：\"你...胡说什么？\"

夜无痕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以为自己真是南荒妖女？你体内流着魔界皇族的血，是我们的...小公主啊。\"

都灵儿踉跄后退，被锦白扶住。她转头看向锦白，却见他神色凝重，显然早已知晓什么。

\"他说的是真的？\"都灵儿声音颤抖。

锦白沉默片刻，点头：\"我第一次见你就察觉了。你体内有神魔两种血脉，这很...罕见。\"

夜无痕大笑：\"何止罕见？她是千年来唯一同时继承神族与魔族血脉的存在！是我们打开三界封印的钥匙！\"

都灵儿脑中一片混乱。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南荒妖女，如今却被告知是魔界公主，还是什么钥匙？

\"不...这不可能...\"她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夜无痕不耐烦地挥手：\"带她走！至于天帝...杀了！\"

魔将们一拥而上。锦白将都灵儿护在身后，手中银光再现。然而刚恢复的他显然不是这么多魔将的对手，很快便落入下风。

都灵儿看着锦白身上的伤口，心中某处突然决堤。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红色与银色的光芒交织着席卷四周。

\"都住手！\"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仿佛两个人同时在说话。

所有人都被这股力量震退。夜无痕惊讶地看着她：\"血脉觉醒了？\"

都灵儿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锦白：\"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锦白擦去嘴角的血迹，点头：\"我猜到了部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锦白罕见地语塞了。

夜无痕打断他们：\"够了！都灵儿，跟我回魔界。你属于那里！\"

都灵儿冷笑：\"我属于哪里，轮不到你来决定！\"她拉起锦白的手，\"我们走！\"

月魄再次发光，两人的身影逐渐变淡。夜无痕怒吼着扑来，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

千里之外的一座废弃神庙中，都灵儿和锦白凭空出现。

都灵儿立刻松开锦白的手，退后几步：\"现在，告诉我一切。\"

锦白深吸一口气：\"二十年前，魔界长公主偷偷来到人界，爱上了一位神族。他们生下一个孩子，就是你。\"

\"那位神族是谁？\"都灵儿追问。

锦白沉默。

都灵儿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是...你？\"

锦白摇头：\"不，是...我兄长。前任天帝。\"

都灵儿如遭雷击：\"所以...所以你是...\"

\"你的杀父仇人。\"锦白平静地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当年我发现兄长与魔界公主私通，导致三界平衡出现裂痕。我...不得不处决了他。你母亲带着刚出生的你逃到南荒，后来...\"

\"后来郁郁而终。\"都灵儿接上他的话，声音冰冷，\"而你，现在为什么要救我？愧疚？\"

锦白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一开始是责任。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伤。\"锦白轻声道，\"就像当年我无法阻止自己爱上魔界公主一样。\"

都灵儿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锦白苦笑：\"你以为为何我会对兄长的行为如此愤怒？因为...我也曾犯过同样的错。\"

都灵儿脑中一片混乱。她不仅是神魔混血，还是前任天帝之女，而眼前这位现任天帝，竟曾爱过她的母亲？

\"这太荒谬了...\"她喃喃道。

锦白上前一步：\"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你的关心是真的。夜无痕想利用你的血脉打开三界封印，绝不能让他得逞。\"

都灵儿抬头看他：\"那我该怎么办？\"

\"跟我回天界。在那里，我能保护你。\"

都灵儿却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凉：\"跟你回去？让杀父仇人保护我？\"她摇头，\"不，我有更好的主意。\"

她突然抬手，月魄悬浮在她掌心：\"既然我的血脉这么特殊，不如...彻底毁掉它！\"

锦白脸色大变：\"不可！那样你也会...\"

\"灰飞烟灭？\"都灵儿笑得凄美，\"总比被利用来祸害三界强。\"

就在她准备催动月魄时，神庙突然剧烈震动。夜无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妹妹，你以为逃得掉吗？\"

墙壁轰然倒塌，夜无痕带着更多魔将出现。他狞笑着：\"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别怪哥哥心狠了！\"

无数黑色锁链从地面窜出，缠住都灵儿四肢。锦白想救她，却被魔将团团围住。

夜无痕走到都灵儿面前，轻抚她的脸颊：\"乖乖交出你的血脉之力吧，妹妹。\"

都灵儿绝望地看向锦白，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灵儿，记住...\"锦白突然冲破重围，浑身燃起银色火焰，\"有些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夜无痕，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都灵儿只听到锦白最后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活下去...\"

强光过后，夜无痕重伤倒地，魔将们非死即伤。而锦白...已经不见踪影。

都灵儿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明白为何锦白要为她牺牲，不明白这复杂纠葛的命运究竟想把她带向何方。

月魄从她手中滚落，发出微弱的荧光，仿佛在哀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