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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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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齐娇,梁适的心思就被转移走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齐娇就是古星月,而梁适的猜测也大致正确。

杨佳妮手里握着前古院长的把柄威胁古星月,然后让古星月做了这么多年齐娇的替身。

而前古院长曾经看到过杨佳妮虐待古星月,但又无能为力,所以在回到孤儿院之后愧疚无比,最终疯掉。

梁适把这些信息跟许清竹说了之后,许清竹无奈地摇头:“现在只能等古星月想通了,她才是最关键的人。”

“是啊。”梁适说:“想要人救,得先自救。”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年,再厉害的人也被驯化了,怎么可能再有反抗的心思?”许清竹叹息,“在这样的家庭里,齐娇和古星月都好惨。”

“是。”梁适忽地想起在暗黑梦境里见到的齐娇,不由得感慨,“小时候的齐娇真得像个小天使,我不明白杨佳妮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她。”

许清竹闻言,轻轻挑眉,“嗯?怎么像小天使?”

梁适顿了下,将之前梦里见到的那些事都讲给许清竹听。

她说齐娇会给她偷藏小饼干,会安慰她不要害怕,会在杨佳妮打她的时候护在她身前,还会在杨佳妮遭受家暴之后去撒娇亲她。

最后总结,小时候的齐娇和现在的铃铛很像,但身上又糅杂着一丝Rabow的冷静气质。

许清竹听完以后忽然道:“如果是这样,那杨佳妮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梁适听着,一滴眼泪忽然掉下来。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好像很喜欢她。”许清竹说。

梁适先摇头,又点头:“我好像没有太多和她相处的记忆,但只要能想起来,都会很难过。”

尤其她现在是处于一个大人的视角去看。

年纪小小的齐娇本应是肆无忌惮的年纪,就像铃铛一样,但齐娇却要安抚一个不相干的妹妹,还要安慰被打的母亲,甚至自己身上还浑身是伤。

许清竹顿了顿,“是蛮难过的。”

之后便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晚上还要赴约,许清竹在回程的路上窝在副驾驶睡了一觉。

梁适给她放了首轻音乐助眠,车子一路从城郊开回市区。

先回的是小区家里,梁适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堆得满满当当的客厅。

而许清竹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表情似乎在说——看吧,你干的好事。

梁适讪讪地摸摸鼻子,“我们先化妆换衣服吧,晚上回来要是有时间我就收拾,没有的话就我明天收拾,先忍一下。”

许清竹点头:“只能这么办咯。”

随后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但在两秒后又同时出来,望向彼此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边的卫生间不像浅水湾那么多,是共用的卫生间。

所以就要分开时间使用。

梁适说:“你先洗吧,我把化妆台拆开装一下。”

许清竹也没客气,时间来不及让她们磨叽。

梁适以往的生活经历让她对这这些事驾轻就熟,很快把两个一样的化妆台装进了两人房间里。

之后还有时间,她又一一把新买的家具拆箱放到许清竹卧室,她自己的卧室里就多了个化妆台。

弄完之后她又把地上的纸箱整理好,顺带扫了个地。

许清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客厅顿时干净了。

她惊讶:“你都弄完了?”

梁适点头:“……是的。”

许清竹:“?”

“也就是看起来多。”梁适说:“其实没多少,我给你直接放房间啦,要是有不够的东西,我们再添。”

许清竹:“……”

她对梁适的行动力表示佩服。

而在许清竹化妆的时候,梁适去浴室洗澡。

许清竹刚洗完澡,浴室里还氤氲着水雾,一进去后还能闻到清冽的橘子香味,是她洗发水的味道。

梁适看了一眼,发现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护发素、沐浴乳都摆放得齐齐整整,且是一个系列。

她自己的之前基本上都用空瓶了,所以从浅水湾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原本想着搬了新家就买的,结果那天也忘记了,她把脑袋探出浴室问:“许老师,我能用你的洗发水沐浴乳吗?”

许清竹回答:“可以。”

梁适:“好的,谢谢。”

可谓是客气到极致。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关上了浴室的门,正在房间里涂身体乳的许清竹动作顿了一下,手掌心擦过白皙的腿,将一大坨白色的乳液涂抹开,只是目光还扫向浴室,随后把自己还剩不多的身体乳放置在一旁,没有再用。

尽管她另一条腿还没有涂。

这些剩的还够让一个人用,留给梁适吧,许清竹想。

苏家的家庭关系并不复杂,苏哲和苏瑶是亲兄妹,父母已去世。

苏哲有个伯伯,但关系并不好,早年间苏哲和堂兄大吵一架,伯伯也带着全家移民了,已多年不联系。

剩下的就是一些旁支,都是依附海薇珠宝生存的,并不会出现在这场家宴上。

比较亲近的就是苏哲的孩子,女儿苏美琪,儿子苏南。

苏美琪和许清竹相差一岁,苏南比许清竹小四岁。

还有就是她的亲生妹妹盛妤。

这感觉又奇怪又奇妙,分明自己都是可以当妈的年纪,结果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五岁的亲妹妹。

可许清竹又觉得苏瑶的爱足够令人动容。

尤其是在盛琳琅和她讲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觉得苏瑶是最可怜的那个。

盛清林去世,什么都不知道。

但把苏瑶留在了痛苦之中,守着他们的回忆老去。

看似还活着,实则成为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许清竹最关心的是,苏瑶在生下盛妤之后有没有留下后遗症,毕竟是高龄产妇。

幸好苏瑶挺过来了,平安地生下盛妤,又有了新的情感寄托。

这天晚上的认亲宴,苏瑶也来了。

在强烈刺激下,她恢复了部分记忆。

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但没有想起女儿是如何离开她的,苏哲骗她说是盛家姐姐看她当时情况不好,所以帮她养着女儿,现在女儿长大,她的情况也趋于稳定,所以盛家姐姐愿意让她认回自己的女儿。

苏瑶在听完之后感慨,“琳琅真好。”

苏哲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但为了妹妹好,又不得不去撒这种善意的谎言。

这说法也是他太太给想的,起初他极力反对。

但他太太说,往后许清竹要两边都来往,他们不可能就此避开,所以试着放下过往的怨恨,建立良好的交往,盛家姐姐不是坏人。

如果苏家这边态度太强硬,最后感到为难的人也还是许清竹。

毕竟从根本上来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养着许清竹的人是盛家姐姐和姐夫。

苏哲在思考之后,被劝服了。

这天晚上来的人也只有苏哲夫妻,苏美琪姐弟,苏瑶和盛妤。

许清竹带着梁适进来,原本坐在包厢里的一家人纷纷起身,除了一脸懵的盛妤。

但还是盛妤先跑过来,盯着梁适看了又看,歪着脑袋问:“Rabow妈妈的同事,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我不是。”梁适把她脑袋一转,“这个才是你亲姐姐。”

盛妤:“……”

盛妤一张苦瓜脸,“但是她好凶哦,我姐姐就不能是你吗?”

梁适一把抱起她,“姐姐哪里凶了?明明很温柔的。”

盛妤皱眉:“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眼科?”

梁适:“……”

“盛妤。”苏哲冷声喊她:“不许没礼貌。”

“舅舅。”盛妤委屈巴巴地扁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结果苏美琪过来拍了她屁股一下,“能不能做个有礼貌的小孩儿?”

盛妤委屈,“你们都欺负我。”

“谁让你说我?”许清竹站在她面前,然后朝梁适伸手,梁适把小孩儿递给她。

盛妤本来想反抗,结果许清竹抱着她以后,她脑袋不小心埋在许清竹脖颈间。

几秒后,她惊讶地说:“姐姐,你好香呀。”

许清竹:“……”

梁适:“……”

“还说不说我?”许清竹问她。

盛妤咬唇,尝试和她谈条件,“那你不能凶我。”

许清竹:“……行。”

盛妤抱着她脖子,“你能一直抱着我吗?”

许清竹:“……”

这小屁孩的转变实在太快。

许清竹也只能无奈应道:“今晚可以抱一会儿。”

“只能一会儿啊?”盛妤再次委屈。

苏美琪在旁边道:“盛妤宝贝,你自己多重你心里没点数吗?为什么还敢让人一直抱着你?”

盛妤凶巴巴反驳:“我没有很重啦!我只是吃得多!”

一直安静沉默的苏南起身走过来,朝盛妤张开手,“过来,我抱着你。”

盛妤吸吸鼻子,纠结死了。

她埋在许清竹脖颈间又吸了一口,“姐姐身上香香的。”

之后才不大情愿地去找苏南。

苏南个子高,长得清秀,话少,也没和许清竹打招呼。

而许清竹早已和这里的人都说过话,但这么正式还是第一次。

也幸好有盛妤这个小鬼头,提前给开了个场,以至于没有那么尴尬。

许清竹和梁适落座以后,苏哲才让服务员上菜。

很快,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盛妤窝在苏南怀里开始吃东西。

苏哲却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今天就正式成为一家人了。”

许清竹看着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只倒了一点聊表心意,喊了苏哲一声舅舅。

一圈打过招呼,最后剩下的是苏瑶。

苏瑶看着她早已红了眼眶,许清竹原本和她隔桌相望,看着苏瑶红眼睛,她也忍不住跟着悲伤。

在轮到苏瑶时,许清竹起身坐到苏瑶身边,然后主动地握住了苏瑶的手,“妈”这个字怎么都喊不出口。

“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苏瑶问。

许清竹点头,“是。”

包厢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俩,许清竹的眼泪掉下来。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坚强到看见苏瑶哭也不会掉眼泪。

却没想到握住苏瑶手的时候,她率先哭了。

苏瑶着急忙慌地拿纸给她擦眼泪,低声安抚,“小竹子,不哭。”

这声亲昵的称呼,让许清竹的心头酸涩不能自已。

她曾跟着盛琳琅的语言走过盛清林和苏瑶那漫长的爱情,也知道苏瑶曾经历过什么。

如今坐在苏瑶身边,许清竹没想到会听见一声“小竹子”。

她的名字是青竹,不屈不折,永远青翠。

是她父母满怀希冀给她取的名字。

而苏瑶有很长的时间里,心心念念小竹子,却没有一个念的人,年年望向窗外青翠的竹子,却不知道在思念谁。

这一刻,所有的思念都有了落脚点。

许清竹张张嘴,艰难又晦涩地喊:“妈。”

苏瑶点头答应,“哎。”

一旁的盛妤从苏南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给苏瑶递纸,“妈妈不哭。”

在看了看许清竹之后,又给许清竹递了一张纸,“香香的姐姐,不哭。”

这话弄得许清竹哭笑不得。

晚宴很顺利,许清竹一直坐在苏瑶身侧。

原本以为长大了的她是可以照顾苏瑶的,但没想到苏瑶一直在帮她夹菜,她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在包厢里看着她们相认的梁适想起了爷爷奶奶,待在包厢里有点闷,便借着去卫生间的理由出了包厢。

她去楼道里放风,一个人靠在墙上发呆。

忽然,楼道里有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能跟她分手?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梁适侧目,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长发垂在肩侧,像是一朵带刺的黑玫瑰。

梁适觉得这里不适合久待,打算离开,但那人已经挂断了电话,反而问了声:“喂,有火吗?”

听上去一点儿都不礼貌,但并不让人觉得傲慢。

而梁适的外套兜里刚好有个打火机,她们家小区楼下一块钱买的,她买来点了下香。

梁适犹豫几秒,还是选择把打火机递给她。

对方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红色的指甲并不媚俗,反而有种妖艳的美。

她点燃烟,却没把打火机还给梁适,而是捻了一根烟递给梁适,梁适摆手,“我不抽烟。”

对方也没勉强,抽了一口后吐出烟圈,随后挥了挥手,又不太满意地把烟掐灭,不太满意地说:“这烟真呛。”

梁适忍不住道:“那你还抽。”

“这不是掐了。”女人说:“你……”

话说着一顿,她手指着梁适,“等下,你的脸……”

“怎么了?”梁适问。

女人皱眉,“眼睛挺好看的。”

分明是在说夸奖的话,但说出来不咸不淡的,让人听不出来是在夸奖。

梁适也敷衍地回答:“谢谢。”

女人收起那曼妙又随性的站姿,将打火机还给梁适,“不必谢。”

随后她看向梁适,“你叫什么?”

“梁适。”梁适回答:“你认识我?”

“不认识。”女人的声音凉薄又轻佻,“今天就认识了。”

她顿了下,“我叫顾沂雪。”

说完拉开门,在离开之时低声笑道:“对了,听人打电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梁适:“……”

“下次再见的话,送你个更贵的打火机。”顾沂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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