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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温仰之的妻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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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靠着椅子,肩膀比椅背都要略宽,穿睡衣也性感,扣子随便解开两颗,脖颈筋线一路顺着流淌下去,锁骨清晰,有种颓废又漫不经心的英俊。

温仰之看她的眼神完全不走心,只是漠然:“还有什么,一次性骂完。”

她根本没想到他真的动手,虽然并不是很抵触,但也有点害臊:“你怎么随便摸人家?”

温仰之又拿起筷子,将筷头在碗底轻顶一下,把筷头齐平,若无其事:“不是你说要?”

“我又没说现在要。”她小声嘀咕。

他慢条斯理夹菜,放到她碗里,淡声:“不是要下次别说了。”

看见他还夹菜给自己,云欲晚说话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根本没生气。

她声音小下去:

“……为什么不准我说?”

温仰之语气毫无轻浮,反而很平常,漫不经心:“开口我会给你,乱开口我分不清。”

她忽然止住了所有想和他争辩的心绪,不是他不顾她的意愿,而是她说了她就给。

没有忽视她任何一个要求,哪怕这个要求听上去很不合理,她觉得是开玩笑逗他,他也会听进去。

云欲晚心头像是贴近壁炉的冰凉的手,开始发暖,雪花溶解。

温仰之依旧是古井无波的面色,静坐端然,体态与气度仍然叫人不敢冒犯,很松弛,但自然而然就透露出骨子里的矜贵。

她觉得他很像一杯西涧春雪,色泽绿润,茶汤汤色清澈明亮,清香高长,用昂贵的隋白瓷装盛,偏偏又有历史沉淀,是读过书就知道的《滁州西涧》,是他出身的底色。

只要她开口就有……

从小到大,云欲晚都没听过这种话。

她有很多想要的东西,想要独一无二的关心,想要热情似火的亲吻,想要鲜花和礼物,每一刻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爱她。

她疯狂地渴望自己是某个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不是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无足轻重、她死了他们也不会缺失任何东西,因为他们本来的生活里就没有她的位置。

父母离世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定位。

她无比渴望成为某个人重要且特殊的存在。

而不是像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这样,哪怕她死了,也可以确定阿姨和叔叔不会伤心,因为她就不是他们多重要的人,一直以来她并不是以女儿的位置存在的。

林楚也许伤心一阵,但又会渐渐遗忘,因为林楚朋友太多又众星捧月,她甚至想过了她病得行将就木说不出话的表姑妈,她小时候的邻居玩伴,在伦敦结识的螺蛳粉搭子。

甚至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死了,最伤心的人竟然可能是杨匿。

因为杨匿是最喜欢她的人,并且一直对她关怀备至。

她都不敢妄想温仰之会多关心她的死活。

因为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寄养在温家的世交妹妹,说是温家养了几年,但和温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收养,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除了照顾这几年,实在没有关系,成年后还赖在温家属于厚脸皮,没有赵琴好几次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放假都不敢回温家。

说她是他的妹妹,实是她高攀。

她当温氏银行长子的妹妹,不知道翻越了多少个等级,是原先她用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的角色。

和他谈恋爱更是不敢作想。

云欲晚看着他的眼睛,一时竟双眼像被蒸汽烘着一样发热。

觉得自己在成为某个人的重要部分,哪怕有点苗头也足够让她高兴。

温仰之的妻子,也许她现在是正在印证这个地位。

云欲晚坐过去,脑袋贴着温仰之的手臂,温仰之动作如常,夹菜吃饭,他喝茶她都觉得很性感,喉结会顺着线路缓动,又觉得温馨,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贴着他,不用担心被赶走,不用手足无措,忐忑不安。

哥哥不会赶她。

他忽然出声:“欲晚。”

她抬头看他,小鹿眼眼底雾蒙蒙的,像是一片山峦青雾,弥漫在茂密灵动的山林间,清亮的水光与小兽的懵懂同时出现在她眼睛里。

他没看她:“等会儿送你回去。”

她有从枝头下跌的失重感:“为什么?”

温仰之看向她,微微垂眸的时候,她觉得他浓黑的睫毛如此柔软又婴儿睫般直,和他冷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不是现在,今晚我爸会找你说信托的事情,你要什么和他说。”

信托……

云欲晚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声音都像白鹇飞离枝头后轻颤:

“信托?”

他应:“嗯。”

她满心的问题和不解:“但我只是…”

她就是一个寄养在温家的、温叔叔好友的孩子,温家的家产凭什么给她?

如果她在外面听到这样的新闻,说某某寄养在家里的亲戚女儿,在自己家生活了几年,就要自己家的财产了,她会觉得这个女儿鸠占鹊巢,受照顾几年已经算沐恩,还把别人的钱当成自己的钱,太恶毒太忘恩负义,不是人。

轮到她身上,却是温叔叔他们主动提的,她觉得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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