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九九歌,沐英在挖坑（1/2）

宝源客栈。

顾正臣沐浴之后，洗去一身疲惫，命顾诚点了些酒菜，请来梁家俊。

看着有些局促、放不开的梁家俊，顾正臣亲自倒了一杯酒，端给梁家俊：“梁老于顾家有大恩，梁兄更是在这一路上对我照料有加，这些正臣都记在心中，绝不敢忘。”

梁家俊已知晓顾正臣明日会搬离客栈，暂居沐府直至赴任句容，毫不掩饰地羡慕：“不成想你竟有如此好的运气，他日部堂高坐，可要多提携提携。”

顾正臣举杯，笑道：“再如何，我还是一个七品知县，不在金陵之内。倒是梁兄，人在国子学，交友广泛，未来可期。”

梁家俊点头。

顾正臣说得对，他很清醒，此时再如何风光，再如何交好金陵中人，他也不是金陵的官，别人就是想提携，也不容易。

而国子学，随着停罢科举变得尤为重要，朝廷将会在这里选出更多的人进入官场。身为国子助教，若能教导出几个侍郎、尚书级的学生，借着师生关系，他日未必不能平步青云。

一杯酒后，梁家俊倒满酒，看向顾正臣：“正巧，开叔已经帮我寻觅了一处住宅，明日便可搬入。今日分开，他日再会，还是故交，愿顾小兄弟前程似锦，高官得坐！”

顾正臣举杯：“愿梁兄桃李天下，早入庙堂。”

顾正臣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阁楼，开口道：“既然你那么聪慧，想来是一个君子。我是读书人，你要为你弟弟出气，是不是应该用读书人的法子。”

沐英肃然点头，看向沐春，威严地说：“还不给先生行礼！”

次日一早，梁家俊先行搬离，顾正臣目送其离开。不久，沐府护卫张培带人来到客栈，将顾正臣主仆三人送至沐府。

沐春小脸一扬，满是骄傲。

梯子也是，干嘛不弄高一点，全都是破矮的梯子！

酒筵散尽，人走南北。

“他在干嘛？”

沐春很是自信。

沐春看向张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正臣微微点头：“你若输了，别怪我把你的剑也抢走。”

“这有何难？”

沐春直接答应，看向张培：“你，爬上去看看有多高……”

沐春转身看去，那座阁楼，是父亲沐英专门修的避暑楼，站在上面，可以瞭望整个沐府院子。

顾正臣看了看阁楼的影子，又看了看沐春的影子，笑着说：“这件事其实很简单，阁楼的高度、影子之间的关系，与人的高度、人的影子的关系是一样的。测出自身身高与影子长度作除法，再乘以阁楼影子的长度，则是其高度。”

顾正臣笑道：“其实，想要知道这楼高多少的方法很多，甚至可以找建造这座楼的匠人询问，每一处建筑，都有它的规制。只是，有时候人需要靠自己的智慧来解决难题。”

“《九九歌》你应该熟悉吧，一九二九，相逢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篥；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露宿；五九四十五，太阳开门户……九九八十一，犁耙一齐出。《孙子算经》记载，凡除之法，与乘正异。这些算法，先生也应该教导过一些吧。”

半个时辰后，沐春满头大汗。

顾正臣看过去，好一个俊俏少年，十岁出头，肤色白皙，双眸明亮，一脸稚嫩，手中还抓着一柄长枪。

“我才不会信你能赢。”

“世上万事万物，总有其规律可寻，有其法可依。用圣人的话来说，就是格物致知，穷极本源。你如今年纪还小，但你要记住，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没有找对的方法。是吧，沐都督同知？”

只是沐春毕竟年幼，今年不过十一岁。

沐春气呼呼地，恨不得将这座阁楼给拆倒在地，一点点给量出高度来。

问题就像是一扇门，有些门上了锁，需要找对钥匙才能打开。

沐英挥了挥手：“陛下既然传了口谕，那就照办吧。只是这样一来，容易苦了当地百姓。等等，你说这里面也有句容县？”

沐春见张培点头，有些郁闷地收回长枪，突然感觉不对劲，又指向顾正臣：“但这些都因你而起，你是罪魁！”

沐英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六合、句容、江浦等地就在金陵附近，若他们乱起来，朝发不需夕时便入金陵！如此岂不是危险？”

顾正臣指向阁楼：“只要你能精准测出那座阁楼的高度，我就给你弟弟道歉，如何？”

沐英收敛笑意，看向顾正臣：“讲究方法，这就是你救人之术、锻体之术的由来吗？”

沐春郁闷不已，根本就测不出来精准的高度，见沐英来了，委屈不已：“父亲，孩儿被欺负了，这就不是一件可以做到的事……”

五戎走至沐英身旁，低声喊了声。

“夫人放心。”

沐英站在一旁，听得入神。

“没问题，你若输了，你要给我弟弟道歉。”

训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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