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2/2)
傍晚时分,二人方才回到王府。
伍必心又接到京中来信,估摸着魏垣此时回归,已在行云堂庭院中候了一会儿,不过今日并非正事,只为送信。魏垣接过,他便识趣告退。
纾雅打量魏垣手中物品,那是一只信筒,通体由一枝细紫竹雕制而成,再以金漆饰之,精致纤巧。
作为信筒,它华贵得不似常人所用,纾雅一眼就辨出这封信来自贵族,要么是宁王府来信,要么便是七皇子。
“这是给你的”还在观望时,魏垣淡然道。
纾雅脸上泛起惊喜之色,喃喃:“难道是姐姐写的?”
这几月内,宁王府也多次致信肃州,不过都是许玦动手书写,他做事谨慎,信件皆以普通布囊存之,不叫人疑了外观。
不过玉翘不同,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写一封家书送与姊妹,聊表思念之情。她又如此喜好精致之物,这就对得上了。
纾雅压不住喜悦,连忙拆开竹筒,拈出里边一卷被丝绢捆扎的信纸,仔细展开,其上字迹的确出自玉翘之手。她出月后身子逐渐康复,这才亲手写下第一封信。
她知纾雅已与魏垣两情相悦喜结连理,在信中遥祝安好。
年后,玉翘接过韦瀚来信,只说宜州尚好,当地官吏行了方便,允许开地耕种,生活可算是不愁。可她又怎能不知其中苦楚,遣人多次打听后才稍微安心。
当日她受惊早产,生下煜儿,孩子瘦弱异常,如今过去小半年,煜儿早已褪去身上混红,长得白嫩圆滚,五官也不似出生时那样皱巴,她见着倒觉得更像自己多些。
自己产后身子也弱,卧床许久,幸得夫君爱护,日夜照料,衣不解带,还时常变着花样逗乐解闷。
出月后,她常常亲自带着煜儿看望卢昭仪,那段时日阖宫上下出奇和谐,连一贯不喜卢昭仪的淑妃娘娘也多次踏入宸元宫,对孩子连连称赞。
有这小孙儿后,卢昭仪性子开朗许多,似乎看到了新盼头,也不管皇帝下了让她护眼之令,手头绣活儿总也不停,为煜儿缝制的衣袍已涵了两岁之前所有。
提到孩子之事,玉翘说了许多,这才恰恰入春,她已迫不及待邀请纾雅在中秋煜儿周岁时回京赴宴。
信中,玉翘还说到自皇帝拉来祁家为宁王府做靠山后,许玦逐渐在众皇子中有了势头,陛下愈发与之亲近,宫中众人对他也更加敬重。曾欺辱于他的五皇子许琮偃旗息鼓,倒是一向眼馋太子之位的梁王起了警觉心。
她感念纾雅当初牵线与替嫁之恩,直言倘若肃州有事需帮衬,宁王府必定倾力相助。
整封信读完,纾雅有种如释重负感,自己在肃州生活已然是自由闲适,只是宫中人心诡谲,偏偏那位姐夫的性子又过于和软,若非姐姐亲笔所言,姐夫自诉再多她也是不敢全信的。
只是魏垣陪她读完这封信时,眉间隐有忧虑,纾雅知道他是在怀疑祁家人的用心,淡然宽慰道:
“一切皆为陛下旨意,祁家也只好照做,夫君莫要过于担忧我记得上次七殿下来信,也曾说过梁王图谋不轨。陛下偏爱梁王,或许心中早有杆秤,调祁家进京守着,然而祁家兵力强盛,只有与毫无母族势力依仗的姐夫联合才能既镇住梁王,又不会产生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