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眉来眼去（2/2）
按照公司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潜规则，项目运作的主导者，可以就设计、施工等方面，提出自己的建议，只要合情合理，公司一般都会批准。
说白了，就是项目影响力比较大的主导销售人员，不但要赚取应得的销售提成，还要通过参与到项目其它方面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曾经，黎光公司有过几起相关事例，主导销售人员的‘建议’没有得到满足，导致在项目的设计、施工过程中，得到主导销售人员暗示的甲方相关人员故意刁难、苛求、甚至在验收时有意增加难度，导致公司遭受不应有的损失。
公司主要领导意识到这种情况之后，有针对性的放开了一些口子，可以让能量比较大的销售人员获得更大利益，这相当于变相增加了个别能力强的销售人员的影响力，也能进一步刺激其它销售人员的积极性，而公司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是有时会影响到一些基层职能部门领导人的利益而已。
以83中这个项目为例，如果赵长天的提议不被满足，他就完全有能力通过对甲方负责人李老三施加影响，让他对‘不合心意’的设计师或者项目经理刁难、甚至在将来项目验收时以各种理由拖延就是不给通过，李老三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过轻松。
赵长天之所以让程红玉出面联系设计科那边，目的就是要让周玉参与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百分百能成，周玉成为这个项目的设计师，将会轻而易举的赚到不菲得设计提成，可以说，这是把钱望周玉手里送一般。
通常情况下，一个设计师参与十个装饰项目的设计方案招标，或许只有一个能中标，也就是十分之一的几率、甚至更低，也就是说，设计师会做大量的无用功。
83中的项目，赵长天昨晚听李老三说过，无论内装还是外装，设计方案都很简单，只要符合标准、不出纰漏就没问题，可以说，这样的项目对任何一个设计师来说，都是最好的项目，不费心、稳赚钱。
通常情况下，根据潜规则，如果项目主导销售人员提议某位设计师参与项目，该设计师应该投桃报李，将自己的设计提成私下里分给该名销售人员一部分。
对赵长天来说，周玉与别的设计师不同，她总是一次又一次不求回报的对赵长天提供支持，人心都是肉长的，当赵长天有机会回报时，不会犹豫，也不会让周玉分设计提成。
“让周玉负责设计没问题，但我想和你一起去国强公司看看，如何？”
程红玉目视赵长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程红玉依然对赵长天的话有些怀疑，但他又如此信誓旦旦，程红玉打算自己亲自去验证一下。
“好！”
赵长天毫不迟疑的答应。
片刻后，程红玉和赵长天下到楼下，来到公司办公楼前的停车场。
程红玉有自己的私人轿车，是一辆三十多万的德产车。
事实上，公司销售科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座驾，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公司销售人员的收入普遍都很高，负担得起。
另一方面，是工作需要，销售人员经常外出跑项目，有一辆自己的车比较方便，此外，作为工程项目的销售人员，接触到的的动仄都是甲方的主要领导层，有一辆自己的座驾，也能让人高看一眼，提高重视程度。
值得一提的是，销售科无车一族，仅有两人，其中一个是赵长天，另外一个是钱少华，赵长天以前曾经有过车，但为了还赌债早就卖掉了，而钱少华是纯粹的吝啬不想花这个钱，不过，钱少华想要用车的时候，只要暗示一下，自然会有三组的销售人员上赶着车接车送。
“赵长天，听说你又离婚了？”
上车之后，程红玉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随口问道。
“对，科长想给我介绍一个？”
“你还用我介绍？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里和你眉来眼去的女人有好几个吧！”
“没想到啊，科长还挺关心我的私生活。”
“关心个屁，你那点破事儿，公司谁不知道。”
......
在一路的闲聊中，赵长天和程红玉抵达国强建筑公司。
国强建筑的办公楼位于新城区的繁华地段，高八层，李老三的总经理办公室在顶层，除非是提前有预约，否则，外人根本见不到李老三。
门口保安与一楼前台的礼宾人员，都非常尽职尽责，在确定了赵长天的身份之后，赵长天和程红玉才得以坐电梯去八楼。
随着两个人来到八楼，距离李老三的办公室越来越近，程红玉终于有些相信，赵长天应该不是忽悠她，之前无论保安还是前台，都预先知道赵长天要来拜访李国强，而且态度都非常恭敬，这表明李国强肯定事前做了相关交代。
可以说，赵长天获得的对待，与程红玉上次过来时的待遇相比，截然不同，同样的保安和前台，上次对程红玉态度冷淡、无视，而刚刚对赵长天热情、恭敬。
在程红玉的思绪起伏中，李老三的办公室近在咫尺。
“兄弟，你来了，里面请。”
李老三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赵长天之后热情的招呼道。
“老李，你这办公室可真是够气派的！”
跟着李老三走进办公室，赵长天不由得赞叹道。
目测整个办公室空间面积在百平以上，装饰简单而大气。
“老李，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负责销售业务的程科长。”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赵长天将程红玉介绍给李老三。
“嗯！”
李老三看了一眼程红玉，只是点点头，态度平淡。与对赵长天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正常，对李老三这种人来说，别说一个国企的科长，就是分公司的经理过来，估计也是同样的态度，他对赵长天热情，是因为赵长天帮了他的大忙，而且和赵长天相谈甚欢、颇为投缘。
“兄弟，让这位程科长去拿图纸，你陪我喝茶，咱俩好好聊聊。”
李老三说出自己的安排。
赵长天看向程红玉，用目光征求她的意见。面对这种情况，程红玉能怎么办，只能点头同意，那位李老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还能因为这个跟对方置气不成？不可能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工作为重。
看到赵长天没有意见，李老三通过内线电话喊来工程部的王经理，让他带程红玉去拿图纸。工程部的王经理，赵长天曾听过他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赵长天问出了李老三的电话号码。
王经理全名王保林，四十多岁的年纪，高大魁梧，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昨天吃饭的时候，李老三还谈起过王保林，这家伙年轻时脾气火爆、能打善战，当年李老三刚起家的时候，曾为之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得李老三信任，能把工程部这样一个重要部门交给他管理，也足以体现这一点。
“保林，这是我刚结交不久的好兄弟赵长天，你记住了，以后长天有事找到你，必须得帮忙。”
李老三态度非常重视的将赵长天介绍给王保林。
“好的，三哥，我记下了。”王保林恭敬的答应道。
赵长天暗自点头，王保林这种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家伙，能在李老三面前如此服帖，表明李老三管理手下确实很有一套。
王保林带程红玉离开后，李老三招呼赵长天在沙发坐下，喊来秘书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