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百二十七——谁欺负谁(1/2)
择君之礼到底是顺畅,此后各族皆心有期望,一切也逐渐真正地步入了正轨。玉音潭周围三宫里头的童子们也都将心揣定在怀中,勤勉地安排着各桩正紧事来,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十二翊使或即将出山之事,三宫之中童子并不多,当初迟默做君上时,治理之道更近于无为,散去了诸多童子,眼下为着这件重要的事情,沐昭和沐照供电中的童子们多数都被借到了沐明之中。
反倒是本就是在沐明之中的栾亓栾修二人,得了另一件事情,忙的方向同其他童子们有所不同。
栾亓栾修那日在浮楠山观礼之后,还没有等到那声巨响传来,便已经飞快地回到了沐昭。只因想着霁欢醒来之后定是要住回去,这些日子炎棽和耿颜忙着那宝鼎,栾亓栾修亦等着这个结果。所以三足圆鼎完成修铸,沐昭那塌了的寝殿也要尽快完工,虽说一方寝殿的修整,较之修铸那宝鼎倒是快了许多,但两兄弟为了一个仪式感,赶回去列了阵,要给师傅看一看这些离开的日子里,兄弟二人的进益。
好在,那一声巨响后来听说是君上入关历练引出的一道雷劫,此响过后浮楠山云舒风静,倒是虚惊一场。
当豆子跟着霁欢拜别了几位师傅,来到沐昭之时,看着这两兄弟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和恨不得立马表现一番的状态,心中有些吃味也有些羡慕。但是看着霁欢连沐昭的门都没有踏进去,便被拉着看他二人在玉音潭,又重新立起来的数十根桩子上对阵剑法,一套剑术流风回雪,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霁欢看的满脸赞赏,豆子看着将剑别在身后,喘息着等待夸奖的栾亓栾修,心中的羡慕之情又多了几道。
豆子没有学过剑,但他知道两兄弟拜师之后,又在霁欢她们离开的日子里有多么地努力,二人果真醉心于此,豆子心中的羡慕之中更多了几丝倾佩。
此后不知为何,豆子觉得长日漫漫有些无聊,夜里也几次辗转,想来定是被那日栾亓栾修那个神情动容了自己的心。
三十六日时间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情,豆子想的是,近些时日霁欢姑娘定是等在沐昭中,一心等着君上出关,也无甚其他事情,既然如此,自己就再去沐照找一下如今又跟在师尊座前的耿青穆,将入学堂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中。但是,霁欢领着栾亓栾修练一套新的剑法之时,如师傅却百忙之中来了一次,如师傅同霁欢姑娘一道看着二人练剑,同靠在藤椅上,如师傅变花样一般从袖中摆出了一壶酒,给霁欢添了一杯,自己亦饮了一口,同霁欢道:
“音楠他……没欺负你吧?”
如柒其实这话问出来,心中已经给自己的问话划了个末等。但是,她虽然年岁活的久,这个事情着实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那日在同音巽为音楠疗补修为之时,因半心音楠记忆错乱,有一道记忆顺着修为闯进了如师傅的脑中,让如师傅彼时渡修为的手抖了一抖,记忆不过两个图景,图景之中虽说没有人,但是大红的帐子一看就是喜事,如师傅当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但是音楠闭关浮楠山之后,她近几日无事,这个画面便又浮现出来,如师傅咂摸推测了许久,没个答案,只当是音楠路过何处将这样的画面记了下来。
直到……翻看话本子,看到其中才子佳人共入洞房,她才猛然回过味来。如果是随便看过的,怎么会在修为都乱成那个样子时,记忆还如此清晰?
诚然……对他们来说,若真是如此,也无妨,但……她作为音楠的母亲,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这样想通之后,便也更能够明白音楠不管不顾地分心而为其中的根由,无论如何,这个结果很是符合她的愿景。
只是,毕竟音楠没有同她提起,自己若是自作主张去问会否不太合适?等上月余也不是不可……然,末址青年才俊不少,借着来探望也好,拜访也好,请教剑术法术也好,诸如此类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名头来沐昭的着实不少,如师傅每日看着霁欢同这位才俊交流剑术,同那位才俊同比术法,虽说霁欢不解其意,那些才俊们皆在霁欢手中走不过三招,但……无奈人多啊!
趁着君上不在,真被偷家了,怎么办?
如师傅辗转了几个夜晚不得安眠,特意选了个才俊们集体修养而不敢来沐昭的日子,找了个好时辰来寻霁欢。话怎么开头还是难倒了如师傅,总没法直接将看到的画面拿出来问吧?就算末址民风淳朴,她作为长辈说这些事情,也很是不妥。
想着想着,如柒没有想到,自己思量这些时日,问出的话还是如此没有水准。
如柒自觉自己问的直接,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样问出来,霁欢其实更没有明白,音楠为何要欺负她?
霁欢看着笑的不自然的如师傅,又看了一眼酒盏,不甚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带着疑惑反问道:“为何他要欺负我?他欺负不了我……”霁欢心底觉得如师傅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又跟着回道:“择君之礼后完成历练的音楠,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音楠修为定更为深厚,只是,我们不曾比试过……”
如师傅看着霁欢正正经经地,似乎在想要找个什么时间同音楠比一场,便赶紧打断道:“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豆子在一旁听着也不知道如师傅要问什么,这么多年她也不曾见过如师傅显露出过这样不自然的表情,但是“欺负”这个词的另一个意思,她约摸悟了!
豆子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同家中长姐在一处时,有一日长姐同长姐的友人羞赧地说起过一件事。说的是有一位长姐爱慕的男子,一日约了长姐一道赏花,然后在一树桃花下,这位亦是倾心于长姐的男子,在长姐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个事情中,长姐便用到了“欺负”一词,当时她还小,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下便兴冲冲地要去找这位男子算账,被长姐及长姐的友人拦下,对还很小的豆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豆子,这个欺负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欺负的意思,是相悦两人之间的……情趣。”
对,就是情趣。
想到此处,豆子的脸一红,霁欢看着眼前发了一阵神又跟着红了脸的豆子,问道:“豆子,你知道如师傅话中的意思?还是……这酒气味这样浓,单是闻便醉了?”
“我懂了如师傅的意思。”豆子脱口而出,嘴比脑子快,豆子赶紧捂住了嘴巴。
“什么意思?”霁欢求知若渴地问道。
豆子有些失措地看着如师傅,不知道此时当说还是不当说,但如师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似乎在鼓励豆子大胆说出来,正好解一解自己的尴尬,在期待和疑问的目光中,豆子大胆回道:“如师傅是说……君上同姑娘之间的情趣!”
如师傅一口酒噎在了喉中,栾亓栾修二人练的很是顺畅的剑术,走动步伐此刻突然变得也不太灵光,噗通一声双双落水。
霁欢听豆子这样一番解释,不禁想起幻境之中兴尧城中国师府时,阿月在窗外看的那一场旖旎好戏,然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冥界一夜。但是她实在没想明白,如果这是如师傅口中的“欺负”,那……到底算谁欺负谁呢?
如柒看着霁欢脸上红了一阵,心中已然了然,后续礼数上是大事,自己今次问这一番是已经是有所唐突,不等霁欢说话,便跟着道:“是我不好,问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等那臭小子自己同我说!”说完心满意足地看着浑身湿透,方从水中爬上来的栾亓栾修道:“这身衣裳也不错,就是还没有干怎么就穿在身上了?剑术不错,精进不少。不错,不错!”
在栾亓和栾修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如师傅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份,雀跃地跑开了。而霁欢看着豆子,豆子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有见地,便追问道:“豆子,情趣这回事情,你有经验吗?我有一个疑问……”
栾亓栾修听此,纷纷脸红,拱手道:“师傅,我们……去换身衣裳。”然后飞一般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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