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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枕梦听澜海更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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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符赠与你。归京一路,并不太平。若遇见了事情,也莫要心焦。你们乾朝当下正本清源,暗流汹涌。保持一颗平常心,最为关键。”

礼官低头接过符纸,竟是一张请神符。

“此符有贫道一番心意,请不来天上神仙,但能请来土地社稷。帮你遁地假死,不在话下。记得,若有人诬陷于你,莫要争辩。且让他去狂,且让他去浪。”

礼官收起符纸,叩头行礼。“多谢道长。”

离开客栈以后,礼官回望。心道,所以究竟是大可道长占卜的准些,还是那蒋先生占卜的准些?

晚饭之后,杨暮客把赠符一事告知小楼。

“咱们在汉朝不予不求,但在乾朝,贫道赠出了不少东西。算不算坏了小楼姐立下的规矩?”

“他们给的,你还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暮客抚掌笑道,“还是小楼姐豁达的多。”

入夜了。

初冬临海夜风清冷。粘稠之感也不见了。

杨暮客站在栏杆之后观星。

因为他灵觉与大阵联通,郡城中的神官都感应到了这修士存在。

众多神官骑风而来,有神官晓得他是谁,上前礼拜道。

“小神参见上清紫明道长。”

其余神官听了后,也赶忙上前礼拜,“小神参见紫明上人。”

“诸位神官多礼了,贫道筑基关隘之中,无法收束灵觉,扰了神官清净。是贫道的不是。”

杨暮客笑了一声,再道,“诸位神官请稍候,贫道去去就回。”

他进屋,问蔡鹮要来了包袱里存放的香盒。把屋中香炉摆在楼台栏杆上,香盒里的香尽数点燃敬与诸位神官。

诸多神官闻香而去。

杨暮客余光一瞥,一个道人腾空而立。

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太一门正耀。

俩人并未沟通。正耀颔首一笑,乘风而去。

太一清修,引星耀光华,虚实之间,凡人不可见。云上云下,驰风化雾。可谓人中仙。

啪嗒啪嗒,又落雨了。此回不再是毛毛雨,而是倾盆大雨。

玉香真灵瞧见了小道士眼中的羡艳之色。

“道爷不必与他作比。”

杨暮客轻轻摇头,“我本来就没要与他去比,只是筑基成道,便可飞天。怎不羡煞人。我真情流露罢了。”

玉香真灵指了指杨暮客头顶上的进度条,“您这是弄得什么?”

杨暮客指着脑袋上,“贫道用一把刻尺去量心。量满了,自然功成。”

玉香噗嗤一笑,“早就想问了。怕问了惹了道爷不快。”

杨暮客讶然,“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今儿下午。”

“哦……”

杨暮客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下午观想过后,这进度条才外显。他听了那话还以为是一路上玉香都知道呢。

本来杨暮客准备回去歇息了,兀地心有感应。有邪祟现世。

“玉香我指一处地方,你去看看。”

玉香称是,顺着杨暮客所指飞去。

礼官晚上又去了一趟鸿胪寺衙门。此处鸿胪寺少卿乃是他的同学。

二人聊了一下将要出海的贾家商会,少卿对使官说了些驻守于此的见闻。

酒逢知己千杯少,俩人喝到了黑夜。

本来少卿留他住宿,但使官摇头。

“桂兄,咱们礼部……不是……咱们这鸿胪寺……是招待外使外商的地场。我用……了,不合规矩!我去驿站……我雷某人,不做家贼……”

“雷贤弟,你这话说得。空房到处都是,你不过就是住一晚。”

礼官踉踉跄跄地离了鸿胪寺。

他虽然口齿不灵,脚步不稳。但脑子格外清楚。

到了驿站,取了房间钥匙。进屋想起大可道长所言,关好了门窗。不但关好了,还用纸抹上水封了窗缝。地上门缝太大,封不住,他便用裤子掖进去。

沾上枕头,礼官便睡着了。

邦邦邦。有人敲门。

“雷大人,在屋没?热水给您送来了。”

“不用热水……”

不多会儿。邦邦邦,又有人敲门。

“奴家来了,官爷快快开门儿。”

“不要脸的东西……本官何曾叫过娼妇!”

只见房间之外的走廊里,挤满了浑身滴水的鬼物。

玉香真灵穿墙来到了走廊里,指尖掐诀,手里变出来一个布袋。拿着布袋一兜,将鬼物尽数装了进去。

杨暮客站在楼台上,看到玉香兴冲冲地回来请功。

“少爷,这些鬼都被婢子抓起来了。您要怎么处置?”

杨暮客瞪她一眼,“我如今又不吃人了,你要自己想吃,那便吃了。带回来作甚,不吃就送到阴司去。”

噗嗤,“那婢子这就送去阴司。”

待玉香走后。

啪嗒一声,有戒尺拍在杨暮客的额间。

挨了戒尺,杨暮客不明所以。忽然想到,他身上还有诸多阴灵,那是他曾为大鬼之时,吞魂未曾消化掉的东西。送出去许多,但还有许多留下了。

化成了人身,他也未曾想过这事儿。

杨暮客席地而坐,闭目观想。

只见魂茧之上,还有十来个阴灵漫无目的地游荡。杨暮客肉身鼓起腮帮子,用力往外一吹……

那些阴灵尽数飘向阴间,归于天地。

功成之后,杨暮客喜滋滋地抬头望天。这回宗门的前辈该满意了吧。

啪嗒,只见杨暮客额头高高肿起,那戒尺印子更红了。

杨暮客左思右想,也不觉着自己哪儿做错了。亦或者说,有什么与过往不同。

他搔搔发髻,看到脑袋顶上的金光。

难不成宗门里的前辈是看这玩意儿不顺眼。

杨暮客把进度条摘下来,在手里团吧团吧变成了一个光圈,重新挂在脑袋后面。笑嘻嘻地再抬头看天。

一道隐隐约约的戒尺虚影从九天而来,越来越近。

“弟子这就重新弄这量心尺……莫打了!”

恍惚之间,那戒尺停在了额头上方。

杨暮客赶紧拆散了光圈,重新化作一路功德,隐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根戒尺也不见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

次日,季通外出,去寻码头上的出海巨舰。

小楼早就联系好了,是中州直抵万泽大州的宝船。

海上行程共近两年。中间靠港两次,皆是海外孤岛。

季通拿着小楼的亲笔信,将通关文牒给船家检查,买好了六张船票。五人一马,皆要购买船票。反而马车不必交钱买货船票。

船家向季通介绍,秋冬交际,海外风大。得到了仲冬初六才能启航的消息。

回来汇报与小姐和少爷。

杨暮客指尖掐算了下,“仲冬初六,宜嫁娶,求子,祭祀,出行……是个好日子。”

过后杨暮客便拍了自己的手背一下,怎么就这么贱,还是改不了掐算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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