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吕布败走下邳城（1/1）

张辽、高顺带领军队攻打张飞的营寨，吕布自己去攻打关羽的营寨，张飞和关羽各自出去迎战。刘备分兵两路去救援接应。吕布带领军队从背后杀过来，关羽的两路军马全部溃散，刘备带领十几名骑兵回到沛县。吕布追来，刘备急忙呼唤城上放下吊桥。吕布随后赶到，城上想要放箭，又担心射中刘备，结果被吕布趁机赶进城门。瓮城里有几骑人马出来迎接，吕布一戟一个，把他们都杀光了。看守城门的将士都逃走了。吕布招呼军马进入城中。刘备看见背后起火，到家已经来不及了，直接穿过城池，从西门出去，单人匹马逃难。

吕布先到达刘备的家门口，糜竺出来迎接，跪在马前，禀告说：“玄德是将军您的弟弟啊。我听说大丈夫的冤仇，不会牵连别人的妻子儿女。与将军争夺天下的是曹丞相，想来玄德哪里敢与您作对呢？希望将军您怜惜。玄德常常想起您辕门射戟的恩情，一顿饭的工夫，都不曾忘记。请将军怜悯他！”吕布说：“我和玄德曾经结拜为义兄弟，怎么肯加害他的妻子儿女呢？你可以带领一家老小，再回到徐州去安置。”吕布赏赐给糜竺一把宝剑，说只要有登门的人，就立即斩杀。这是吕布好的地方。糜竺保护老小上了车，转移到徐州去安置。

吕布已经打散了刘备的军队，自己投奔到山东兖州地界上，留下高顺、张辽驻守小沛城。孙乾也自己逃出了城。关羽、张飞各自收拢到一些人马，前往山中驻扎，就如同落草为寇一般。

却说刘备单人匹马往山中逃难，正在行进的时候，背后有一支军队赶来，回头一看，是孙乾。两人相互拥抱而哭。刘备说：“我如今两个弟弟不知生死存亡，老小都失散了，我将要自杀了！”孙乾说：“不可以。为什么不投奔曹操，来图谋以后的计划呢？”刘备依照他的话，寻找小路投奔许都，在路上断绝了粮食，在村中寻求食物。但所到之处，听说刘豫州来了，都跪着进献粗粮食物。忽然到一家投宿，这家有一个妇女出来拜见，询问之后，原来是猎户刘安。听说同宗的豫州牧到来，到处寻找野味没有找到，就杀了他的妻子来给他吃。刘备说：“这是什么肉啊？”刘安说：“是狼肉。”两人吃饱了。天色晚了夜里住宿，到天亮告辞，去到后院牵马，看见刘安的妻子在厨房下被杀死，手臂上的肉都被割完了。刘备询问，才知道是他妻子的肉，悲痛伤心地上马，想要带刘安一起走。刘安说：“老母亲还在，不能远行。”刘备感谢了他，于是取路走出梁城。忽然看见尘土飞扬遮蔽了太阳，漫山遍野都是军马到来。刘备迎接他们，原来是曹操的军队，一直走到中军旗帜旁边，下马拜见迎接。曹操也下马回应他。讲述失去沛城、两个弟弟失散、老小沦陷的事情，曹操也流下了眼泪。又说起刘安杀妻给他做食物的事，曹操命令孙乾拿一百两金子赏赐给刘安。

军队行进到济北，夏侯渊等人迎接曹操进入营寨，说他兄长夏侯惇其中一只眼睛枯萎，卧病还没有痊愈。曹操到他躺卧的地方去看他，命令他先回许都调养。一面派人打听吕布现在在哪里。有人回报说：“吕布与陈宫、臧霸勾结泰山的贼寇，军队侵犯兖州。”曹操命令曹仁带领三千军队攻打沛城；曹操率领二十万军队，和刘备一起来攻打吕布。军队到达山东地界的路口，路靠近萧关，敌军拦住，是泰山贼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三万多兵，四员将领站在阵前。曹操下令冲击敌阵，许褚飞马舞动大刀而去。四将一起前来迎战。许褚振作精神，四员将领抵挡不住，四散奔逃。曹操趁着形势掩杀过去，一直追到萧关去了。

有人禀报给吕布，吕布这时已经回到徐州。吕布想要前往沛城救援高顺，吕布传唤陈珪父子，命令他们守卫徐州。吕布带着陈珪的儿子陈登一同前去，陈珪对陈登说：“以前曹公曾说过，东方的事情全交付给你。如今吕布的形势将要失败，可以努力图谋这件事。”陈登说：“外面的事情，儿子去做；倘若吕布失败回来，就请糜竺一同把守城门，不要放吕布进入，儿子自有脱身的计策。”陈珪说：“吕布的老小在这里，必定有很多心腹。”陈登说：“儿子也有计策了。”吕布临行前，陈登说：“徐州四面受敌，曹操必定拼死攻打，要先考虑退路：将钱粮转移到下邳，如果包围了徐州，下邳有粮食可以救援。”吕布说：“元龙的话是对的。我就带领老小一同前往。”派人传唤宋宪、魏续回来，保护老小屯驻在下邳城，将船只用来运输粮草钱财。吕布同陈登先来到萧关救援。吕布走到半路，陈登说：“请允许我先去查看曹操的虚实，主公才能行动。”吕布说：“为什么这样说？”陈登说：“泰山的孙观等人都有贼寇之心，不可托付。”吕布说：“陈登对我有好处。”吕布没有前行。

陈登先到萧关，陈宫、臧霸等人接见他。陈登说：“温侯非常责怪你们不肯向前，要来责罚你们。”陈宫说：“现今曹军势力强大，不可轻视敌人啊。我们紧紧守住关隘，让主公深深保卫沛城。”陈登上关了望，看到曹军逼迫在关下。陈登这一夜连续写了三封书信，系在箭上，射下关去。第二天早上，告辞回来。陈宫说：“关上没有妨碍，可以让温侯去守卫沛城。”陈登于是飞马前来见吕布，说：“关上孙观等人都想要献出关隘，我已经留下陈宫守卫城池，将军黄昏时候杀过去。”吕布说：“如果不是你，那么我就中了计了。”先派陈登去约陈宫，以举火为信号，内外相互呼应。陈登先到，报告说：“曹军抄小路，已经到了关内，恐怕徐州有危险，你们赶快回去。”陈宫于是带领众人放弃关隘而逃走。陈登就在关上放火作为信号。吕布趁着黑夜杀过来，曹军抢入关中。陈宫的一支军队和吕布的军队自相残杀。曹军又到了。孙观、吴敦等人各自四散带领军队离开了。

吕布到天亮的时候，才知道这是计谋，急忙和陈宫回徐州。到了城边叫门，城上乱箭射向他们。糜竺在敌楼上喊道：“你夺取我主公的城池，现在依旧还给主公！”吕布说：“陈珪在哪里？”糜竺说：“那老贼我已经杀了他！”吕布回头问陈宫：“陈登在哪里？”陈宫说：“主公还自己执迷不悟而问那奸佞的贼人吗？”士兵中到处寻找陈登却不见踪影。

吕布与陈宫去投奔沛城。走到半路，看见一支军队突然到来，一看，原来是高顺、张辽。吕布询问他们，高顺说：“陈登来报告，说主公被包围，我们急忙赶来救援。”陈宫说：“这是那奸佞贼人陈登的计谋。”吕布发怒说：“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贼人！”进兵到小沛。曹操先命令曹仁带领军队已经袭击了沛城。吕布在城下大骂陈登，陈登在城上说：“我是汉朝的臣子，怎么肯侍奉反贼呢！”吕布更加愤怒。忽然听到背后喊杀声大作，吕布让高顺去查看，看见一队人马，当先一员将领，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是幽州、燕国涿郡人，姓张，名飞，字益德。高顺交战不利，退入阵中。张飞冲入阵中。吕布愤怒，前来与张飞交战。正在交战的时候，阵外喊杀声响起的地方，曹军突然攻入。吕布倒拖着画戟，带领军队向东逃走。曹操的两支军队追杀过来。吕布人马困乏，又有一支军队拦住道路，是拿着大刀的关云长，立马横刀，大声喊道：“别跑！”吕布亲自与他交战。背后张飞又赶来，吼声如雷。吕布慌忙冲开逃走，急忙奔向下邳。侯成带领军队接应去了。

关羽、张飞相见，各自讲述了失散后的事情。关羽说：“我在海州路上躲藏，打听消息，所以才来到这里。”张飞说：“我在芒砀山占山为寇。”二人来见曹操，又见到刘备，跪地拜见痛哭。各自叙礼完毕，一同随曹操进入徐州。糜竺迎接，说家属没有危险。刘备非常高兴。陈珪父子参拜曹操。曹操设了一场大宴犒劳各位将领。曹操坐在中间，刘备在左边，陈珪在右边，文武官员各自依次坐下。曹操说起陈珪父子的功劳，增加十个县的俸禄来供养他们。陈登被授予伏波将军。

曹操得到徐州非常高兴，商议起兵攻打在下邳的吕布。程昱进言说：“吕布现在只有下邳这一座城了，可以慢慢进军；如果逼迫太急，贼人一定会拼死作战然后去投奔袁术。一旦投奔了袁术，他们的势力必然会壮大，就极难擒获了。通向淮南的道路，一定有有能力的人防守着，对外要应对袁术，对内要防范吕布。况且现在山东还有臧霸、孙观这些人，没有归顺，也应该谨慎对待。”曹操说：“我自己会应对山东各路。那通向淮南的道路，请刘备不要推辞。”刘备说：“丞相下令，怎么敢违抗。”第二天，曹操分派各路军队把守。刘备留下糜竺、简雍在徐州，带领孙乾、关羽、张飞整顿军马，取道淮南，去袭击邳郡。

吕布在下邳，自以为粮食充足，可作内部的依靠；又有泗水的险阻，可以用来抵御外敌：“我有什么可忧虑的呢？”陈宫进言说：“现在曹操的军队刚到，可以趁着他们营寨栅栏还没有确定，以逸待劳去攻击，没有不胜利的。”吕布说：“我昨天屡次失败，不能轻易出动。等他们来攻打时反击，让他们都落入泗水之中。中我的计策，已经在我掌握之中。”陈宫大笑着出去了。过了五六天，各自的营寨栅栏都已确定，曹操命令二十多个将领，都身披全副铁铠，径直来到城下，大声喊道：“吕布出来答话！”吕布登上城墙站立。曹操在华盖之下，用鞭子指着吕布。吕布用手回应他。曹操说：“近来你与袁术联姻，我所以领兵到这里，实在是因为袁术。袁术有谋反叛逆的大罪，你有讨伐董卓的功劳。如果你能倒戈投降，共同扶持王室，不会失去封侯的地位，而且富贵可以获取，功名可以建立；如果你愚昧糊涂不醒悟，城池一旦被攻破，玉石俱焚，后悔就晚了！你可以仔细考虑。”吕布说：“丞相暂且退兵，还容我商议一下。”陈宫在吕布旁边，大骂曹操说：“你是欺骗君主的贼人，反而想要诋毁别人！”说完，一箭射中了华盖。曹操指着他恨恨地说：“我发誓要杀了你！”于是带领军队攻城。吕布说：“曹丞相请容我自首，我应当拜投在您的麾下。”陈宫变了脸色，大怒说：“罪恶的曹操，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如果投降，就如同鸡蛋碰石头，怎么能保全呢！”吕布拔剑要杀陈宫。不知道陈宫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