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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难事缠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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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思恐极,战九歌望向老管家时,后者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拿起了桌上的纱布将她脖子上的伤口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经意地将话题岔开,问她道:“公子,今夜你便要入宫去轮值了,若是皇上瞧见你这伤势,应该会过问的吧?”

到时候要如何解释呢?战九歌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说不准还会受到皇上的嘲笑呢!

她突然想起临走之时,见到厉叔曾露出一脸无奈又焦急的神情,便趁着这个间隙将目光转移到了搁置在手边桌上的账簿。

稍微一伸手就能够账簿,战九歌在老管家惊诧的目光中翻开了那本册子,着重看了最新的盈利记录,纵然战九歌再不懂打点店铺的营生,也足以从前后一个月的差距看出盈利亏损来,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厉叔,这是怎么回事?”她放下了手中的账簿,详情问起了老管家。

将她脖子包好,并且在后颈上打了个小小的结,老管家从袖子里头拿出了烟锅,悠悠然地点上了火。

“老仆也奇怪呢,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最近接到各个商铺的回报,说是不少客人从铺子里买了东西,转手就变成了劣等的货物,回来非要找铺子掌柜的换。掌柜们的心眼儿好,就换了更好的货回去,多半有弥补的意思,想着应当是

店里的伙计搞错了。没料到啊……”

“什么?”

“没料到拿回来的劣等货,立马就变回了原来上等的东西,白白赔了许多银钱。”

这般明显的事,便是老管家不说、战九歌也听明白了——

“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想让战家的买卖赔得一塌糊涂!”

“唉。”老管家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来一圈又一圈的白雾。他心里犯愁,吐出来的烟雾都是难看扭曲的鬼脸,战九歌瞧见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嘴角,生生压下了想笑的欲望。

老管家言道:“此事非同小可。藏在暗中的此人,不仅想要毁了战家的买卖,还想败坏战家的生意。令老仆不安的是,燕城中有如此有能为之人的存在,我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由此听来,事态的确不一般。

战九歌没甚么法子,只能暂且宽慰老管家:“厉叔放心,等我明日从宫中轮值回来,再去调查此事。如今祖父不在,咱们须得提高警惕才是。最近出现在燕城的不明人物也就那么一个,寻寻他的晦气,总能问出个明白来。”

老管家想了好些时候,才想起她说的是那日前来府中送伞的青年男子,不由得用烟锅瞧着椅子扶手,提醒道:“公子还是跟此人划清界限的好,此人乃是从本族出来的凤鸟,难免不会对战家抱有甚么恶意。提防一些,免得着了此人的道。”

虽然并不觉得莫尘那人像是什么有脑子的家伙,不过战九歌什么都没说,满口应下来。

“厉叔放心,调查清这件事之后,我自然不会与他有什么往来。”战九歌稍稍转动了下脖子,只觉得稍微扭头就会扯到伤口,别扭得很。她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说道:“我先回我房里休息,府中的事还请厉叔挂怀操劳。”

老管家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

战九歌方离开大堂,就见翎羽兴冲冲地端着一碗粥和一盘子的点心走了进来,一抬头却不见了战九歌的踪影,顿时傻眼了。

“厉叔,公子又去哪儿啦?”

“她回桂院了,你紧走两步兴许还能追的上她哈哈!”老管家闲来无事,就喜欢看战九歌逗耍着翎羽玩。

只见翎羽引颈大吼一声:“呀——!公子你又耍我!”

惊起了院中飞鸟无数。

是夜,整个皇宫初上华灯,从宫门一路行至宣和殿,宫灯绵延清冷,立在路旁,将原本就平坦的路照的分外明亮。

巡逻的侍卫队从战九歌的面前走过,领头的人只向她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向西宫方向而去,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灯笼,不知是不是宫里头的标配。

战九歌想了一下自己守在宫门口还提着一盏灯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寒,再也不敢多想,急匆匆地就行至了宣和殿的门口。

宣和殿两根大柱子前各站着一位同僚侍卫,战九歌同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见远处的徐元端着什么吃食迈着快步走过来,正好瞧见了战九歌,瞬间

喜笑颜开。

“战将军来啦!来的正好,把这粥啊给皇上端进去。”

徐元急着就要把托盘搁她手里,战九歌觉得诧异,问道:“为何总管不自己送进去?我贸然进去,皇上不会生气吧?”狐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该不会是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总管想拿我当枪使啊?”

哭笑不得的徐元推着她就往宣和殿门口去,口中还念念着说道:“哎哟喂战将军哎,奴才是头一天跟您认识的吗?你这样揣测奴才可不大好啊……”

他将战九歌带到了殿门口,躲开了那俩侍卫的耳朵,悄悄言道:“最近这宫里头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发生了,奴才受太后娘娘指点,悄悄跟你啊嘱咐一句。”

闻言,战九歌端着托盘竖起了耳朵,也小声地问道:“什么事儿啊?”

“前些时候,那位霜公主不是被禁足了么?”

战九歌纠正他的喊法,“那叫上霜公主,被人听去了连封号都念不对,总管这位子你怕是不想要了。”

“哎呀!”徐元无奈地瞅着她,“这不是跟将军这么一说么?到了别人跟前自然不这么叫。”

“禁足之后呢?你接着说。”

左右瞧了瞧,徐元察觉周围没什么人,才敢放心地说道:“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跑出来啦!”

“啧!”战九歌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她低头一看手上托盘里的粥都快凉了,忙跟徐元说:“先不说了,我送粥进去。替我多谢太后娘娘,改日我去给她请安!”

“好嘞!”

徐元脸上挂着笑意,直到目送战九歌进了宣和殿内,大门又关上了,才逐渐褪去了笑容。

比起皇宫院中的灯火通明,进入宣和殿的一瞬间,令人觉得这里的光线似乎有些暗淡。

战九歌小心翼翼地端着粥走近了书桌前,却发现这儿并未坐着人,目光往后面的卧榻上看去,就见那身着了明黄的人正倚在卧榻上的靠枕上,闭着眼睛休憩,连来人都未察觉。

她不由得放轻了动作,将粥放在桌上,悄无声息地来到卧榻前,将放置在床榻角落里的薄被拉了上来,轻轻盖在了男人的身上。

许是君王大多都敏感易醒,身上稍稍加重了些重量,就发觉了不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正对着他动手动脚。

咳咳,准确的来说,是关怀备至。起码让燕坤泽觉得十分受用。

四个被角都整理过了,战九歌起身一看,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她,似是被她的动作惊醒了。

未等战九歌开口,燕坤泽哑着嗓子低语道:“你来了。”

“是。”战九歌蹲在卧榻前,给他拉紧了被子,小声劝道:“皇上再睡会儿吧,这两日臣不在皇上跟前,准是又熬夜看折子了吧?”

这慰帖的语气像极了相濡以沫的发妻,虽是问候语,但其中却夹杂着几分关怀与责备。燕坤泽扯开了唇笑,心中想的是,这可不就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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