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哪个造反者会这样(2/2)
鲍贵卿应该是被《大公报》上的内容震撼到了,竟然答非所问滴没理会王英楷的话,而是径自质疑起滕毓藻来。
脸上有些变色的卢永祥叹着气说道,“这还用说吗!这就是造反了。”
“你没听到,他成立了什么民阵,还自封什么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这个军事委员会是做什么用的这不就是管理军务的吗!这可是陆军部的职责,我看他这个意思,这个军事委员会是要管理整个大清的军队了。“
“还有被朝廷夺职永不叙用的段芝泉都被他一句话就恢复军籍,还表奏朝廷升迁其为中将军衔,担任军事委员会的什么委员。”
“甚至还扬言要驱逐朝廷封疆大吏,还擅改官制,设什么高官。”
“更有甚者,还奏请朝廷任命周馥为安徽高官、张佩纶为sd省长、李中堂之子李经方为js省长,举荐这个太原知府赵戴文为sx省长,就连名不见经传的什么梁敦彦和温秉忠,也被举荐为直隶高官和zj省长。”
喘了口气,卢永祥又说道,“他竟然连顺天府都敢取消,你说,他这是不是造反了!”
张怀芝和王占元两人瞥了一眼王英楷,再看看皱眉思索的马龙标,互相看了看,都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最终,还是张怀芝开口说道。
“廷九、子嘉,你们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滕帅何时说过要推翻朝廷了,你没听到刚刚馨远老弟读过,滕帅公开说了,他是支持朝廷宪政改革的,他只是不满朝廷任命奕匡担任首任内阁总理而已。”
“还有,你们听说过有哪个造反的首领,不是想着要坐上龙椅,而是只想做一个陆军部尚书这样的朝臣或者是内阁总理的吗”
张怀芝继续说道,“滕帅和徐菊人、杨莲府等人发起成立的这个民阵,主席可是徐菊人,也并不是滕帅。”
张怀芝不似王英楷、王占元、王怀庆、田中玉这些人和滕毓藻是一期同学,可在他入学时,《北洋武备学堂》的学制已经由最初的一年,继而改为两年,等到了他入学时,已经改成三年制了,滕毓藻甚至还以教习身份教过他一年多。
他和滕毓藻不是同学关系,他应该算滕毓藻的学生。
此时的人对于师长还是很尊敬的,至少口头上也要如此,别人可以称滕毓藻为滕兴甫或者兴甫,他却只能称之为滕帅。
张怀芝虽然是《北洋武备学堂》四期的,可他不仅人很聪明,能力也很强,深得袁世凯看重,以至于早早走到王怀庆、田中玉这些一期毕业的人的前面成为协统。
张怀芝和袁世凯手下的大将,诸如王士珍、段祺瑞、吴凤岭关系也都不错。
就是在第二镇,王占元这个《北洋武备学堂》一期的老大哥,也和张怀芝这个学弟相交不错,甚至许多事情都唯他马首是瞻。
鲍贵卿不是张怀芝第一协的,他在王占元第二协做标统,张怀芝的话没有让他住嘴,而是反问道。
“如果他没造反,他怎么敢派兵进入京城又怎敢不经朝廷和陆军部同意擅自出兵进入山西更不说他宣布自行回任直军总统!”
鲍贵卿说的这些,任何一条都足以认定滕毓藻造反了,张怀芝一时无话可说。
王占元见状,忙接过话头。
“廷九,如果从报上刊载的滕兴甫的这几份明折来看,滕兴甫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之举,可他的确没有造反,他派兵入京不是说要替朝廷保护宫禁财物吗。”
“京里的官员、勋贵们,都随驾去了湖广,京里剩下的那些品级低的官员们,没人能压得住那些太监们,宫禁中丢失珍宝财务的事很容易发生,滕兴甫如此,也是在为朝廷着想。”
王占元深吸口气继续道,“至于滕兴甫建议撤换几省官员,也不能说他就是造反,甚至仅凭这一条,就说他大逆不道都无从谈起。”
“你不要忘了,滕兴甫不只是北洋大臣,他还是大学士、太子太保呢,向朝廷提个撤换官员或者举荐官员的建议,也无可厚非。”
“至于他派兵进入晋省,同样不能就认定他是造反,如果他真要造反了,现在就不是让咱们绕路这么简单了,他的兵只要占据这天险平型关,就把咱们这两个镇,近四万大军堵在这大山里了。”
标统王怀庆见王英楷没有反应,依旧在不停地扇着手中的折扇,补充着说道。
“咱们的第五镇已经退到信阳,离这里可有好几千里呢,山西这点新军又济不得事,如果直军真把咱们围了,是没有人会来给咱们解围。”
田中玉也附和着苦笑说道,“那时,咱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降、要么散,想要脱困,可就难了。”
张怀芝又说道,“至于滕帅是否自行回任直军总统,依我看,这就是他向朝廷做的一个姿态,他就是不回任,直军也不会听朝廷的,你没见陆军部派去直军整军的人,在廊坊就被他手下悍将刘十九给拎下车,然后都给赶回去了。”
“所以说,滕帅至少现在还是没造反,他这么做最多也就算是逼宫而已!”
王英楷,王占元、王怀庆、田中玉几人都是《北洋武备学堂》一期的,在武卫右军,《北洋武备学堂》的这些人,一向就很抱团,他们的想法也都差不多。
烦躁的王英楷,在听完张怀芝和王占元这两个手下大将的话后,心中忽然一阵清明。
他已经听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了,那就是现在绝对不能说滕毓藻造反了,否则他们此后就不好处置,眼前就是如此。
否则,至少按照直军所给他们的行军路线去陕西,日后就会成为一个整治他的把柄.
而且,王英楷还听得出,手下这几人似乎都不愿和直军交战,存的心思他也能想得到,这是要和滕毓藻保住昔日同学一场的情分,日后也好在滕毓藻那里有个退路.